第一展覽室
為什麼今天我們還要討論聲音?我們有眼睛、嘴巴,不用可以閉上,但耳朵不行, 耳朵無法閉合,聽力指向四方,面向大地。甚至,就中醫的觀點耳朵甚至是心臟之窗。在兒童遊戲中我們可以發現,當我們認識圖像、文字時,難免需要相關的視覺經驗與學習歷程,但對於聲音卻可以直接透過身體感覺來理解,關於身體天然的聆聽能力與狀態,或許提問本身已經回答了「有耳當聽」的奧秘。
Listen 在英文裡,主要牽涉到感官與心智的活動。一方面聲音引起我們注意,我們用耳朵聽見聲音;另一方面,我們用行動回應所聽見的聲音。在中文的口語中,形容孩子的行為不乖,我們會說「不聽話!」,這說明了聆聽是一種身體行動前的原始能力。言說首先是聆聽,兒童問為什麼時,提問者是聆聽語言的訊息,聆聽言語本身的訴說。或許我們只有一張嘴卻有兩個耳朵,是為了少說多聽。人總是急於言說,而非聆聽,那是因為真正的聆聽需要「放下自我」(deny himself),忘我才有能力向外在敞開覺知,才有能力聽窗框外落花、飄雪的聲音, 聽屋簷的雨滴聲,聽早晨樹梢上鳥兒的鳴叫。
聽!什麼聲音?哪裡來的聲音?是邱昭財的玩具用唱歌召喚童話;是王仲堃的風聲雨聲瀟瀟灑灑、自然運行;是姚仲涵的電磁彈跳,碰撞出交響聲光;蕭聖健的「回音」是動物在工業城市中的共生共存;許德彰的環境聲景時空拼貼,與許家維考古現場的音樂會,是視覺、聽覺的跨域奏演;最後,賴奇霞的木魚,一個、兩個,三、五十個,喀喀、喀喀、喀、喀、喀、喀…默觀冥想。「聽」的力量,是一種最深的凝望,一種最深刻的對話與交往。